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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自己这个状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荀非雨勉强爬上盥洗台,看了看镜子里这只狗的样子——灰底白杂毛,蓝眼睛底下还有狗爪子抠不掉的眼屎。
大尾巴耷在屁股后面,靠近菊花那个地方还打结。
地上躺的那个人确实是“荀非雨”
没错,他听到荀非雨这边接了电话不回答,程钧又直接掐断了电话。
艳阳天烤得荀非雨睁不开眼睛,背光里这个男人——自己的身体,正以迷茫又困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脸。
这双布满薄茧的手轻轻擦去小狗泪沟里的污渍,男人的手有些抖,擦着擦着,忽然看到手上的皮肤——他的眼眶竟然湿透了:“他看起来……很健康啊。”
“我听姐姐说,狗的眼睛能看到鬼,你眼中的我……是你的主人,还是我呢?”
那个人还保留着从前的习惯,说不过两句便要歇着喘口气。
但是这具新的身体提醒着他,他现在非常健康:“我,我叫姚远……姚明的姚,远方的远。”
姚远左右环顾,这间屋子是他见过最脏的房间,“他一定没有照顾好你吧,不过,我应该可以照顾你的。”
“健康的人总是会挥霍身体呢。”
姚远笑着指了指堆在墙角的泡面碗,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,摸着下腹还有些惊喜,“不痛了,真的不会痛了!”
“我有头发了!”
“他……我长得真好看啊。”
“终于不用再住院了,终于。
我好久没有开口说过连续的话了……原来我真的,没有死。”
激动的时候,人的声音会颤抖,在狗的耳朵里,荀非雨甚至能听到剧烈震动的心跳声。
那是自己的心脏,现在却在为另外一个人而跳动。
刺骨的寒意让荀非雨忍不住发抖,他压低嗓音,喉头里却只能发出狗的哀鸣,又低又哑,被风一吹就散去。
拖地,洗衣服,收拾垃圾,整理房间。
时针划过三格,这间屋子里关于“荀非雨”
本人的痕迹似乎已经完全消失:自由搏击拳套连带挂在墙上的工具被收纳进快递箱子,全数塞进了床底;厨房水槽里的碗筷被洗干净,晾晒在架子上;烟盒酒瓶打包放在玄关,脏衣服洗净晾在阳台,空气里只剩下干净的洗衣粉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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