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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——兖州急报——”
宦官扯着尖细的嗓音一路慌张地跑过来,“殿下,捷报,兖州保住了!
只是……”
头上戴着孝巾被称作殿下的男子一把扯过宦官手中的军报。
“只是……王妃殉城了!
殿下您节哀呀!”
男子看了战报,踉跄几步扶住桌子,“你下去吧。”
男子将战报递给旁边的人,嗤笑一声,“你看我这一路,有多荒唐。”
父王为名正言顺甚至备下了未完的圣旨。
男子看着案几上的传位诏书,痛苦地摇头,“我父王谋反薨于小卒剑下,我坐享其成黄袍加身。
我妻远嫁为我苦守故土尚未归宁,我岂能高坐明堂富贵一生?”
那人看了军报,更无言开解男子。
新妇守兖州,血泪淹疏奏。
“我不信先帝当真昏聩无能,先太子不堪为储,世家不能接受我与启国的姻亲,更不会容忍阿言在军中的威信,唯有你,阿声,唯有你才是最适合践袭的人选。”
男子抓住了他肩膀,情绪非常激动。
不容拒绝,男子颤抖的手提笔补全了圣旨的空白,传位梁王。
待穆更声反应过来扑上去阻拦,只剩迎面溅来滚烫的鲜血。
成安数月,他看到父子反目、兄弟阋墙,也听闻与这场灾祸毫不相干之人作困兽犹斗。
血的温度让他堪堪意识到这绝非远避山林就能够独善其身,血脉传承的尊荣捆绑着世代诅咒的枷锁,甘愿为宸极大位画地为牢。
在这里一声声“陛下圣明”
未必是名垂青史的天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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