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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小满终于坐定,整个人像被揉皱的纸,歪斜地靠在沙发上。
灯光把她面庞照得发白,她的眼妆也有些花了。
她抬起眼,看着面前还站着的男人,声音淡得像一阵风:“谢谢你,池先生。
你可以走了。”
这句“池先生”
,把两人隔开得彻底。
她说“谢谢”
的时候,唇角没有任何弧度,只是例行公事。
太客气了,甚至像在提醒他——你是外人。
池闻盯着她,喉结滚了下,低声说:“对不起。”
程小满愣了一下,旋即笑了,笑意却冷,“对不起谁?刚刚那个女生吗?她知道你来找我吗?”
他下意识想抖个机灵糊弄过去,可看着她这副淡淡的神情,他忽然一点玩笑都开不出来。
他只觉得心慌,怕自己再多说一个错字,她就要彻底把门关死。
他压下所有轻浮“什么啊,她是我表妹。
池一珩亲妹,我叫她下来跟你说。”
他声音很认真,像在急着澄清。
程点了点头: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她重新靠回沙发,姿态懒散,眼神平静得像水面。
停了一会儿,她再开口:“池先生,你可以走了。”
她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,没有任何留余地。
池闻喉结动了动,心里翻涌着躁意,他不甘心。
他开口:“我不走。”
程小满笑意一闪,却没有进眼里:“那我走。”
她说完便撑着站起身,身体微微晃了一下,步子也沉重。
刚走出两步,腿一软,眼前发黑,整个人像要倒下去。
池闻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扶,手臂牢牢箍住了她,声音急切:“哎,程小满——”
他的手很紧,像害怕她再也挣不开似的。
程小满挣了下没挣开。
她也懒得动了,眼皮半阖,任由他扶着往外走。
停在会所门口的还是那俩熟悉的埃尔法。
池闻拉开车门,把她安顿进去,吩咐司机:“走。”
“您去哪儿?”
说了程小满家地址,司机犹豫:“不回您那儿——”
“她家。”
池闻重复,语气里带了不容置疑。
车子发动,程小满靠着车窗,眼睛闭着,呼吸有些凌乱。
还是这俩车,人家父子的小打小闹就她上心了。
她现在更不想理她,闭上眼睛把头扭向窗户那边闭眼睡觉。
池闻侧过头,看着她脸颊隐隐透出的潮红,怕她撞到把她头扳到座椅上。
这么近的距离,他能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。
像是睡着了,又像是随时会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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