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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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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成了小饭馆的第二号女招待。
摆菜、端菜、算账、报菜名,我都不在行。
我有点害怕。
可是“第一号”
告诉我不用着急,她也都不会。
她说,小顺管一切的事;我们当招待的只要给客人倒茶,递手巾把,和拿账条;别的不用管。
奇怪!
“第一号”
的袖口卷起来很高,袖口的白里子上连一个污点也没有。
腕上放着一块白丝手绢,绣着“妹妹我爱你”
。
她一天到晚往脸上拍粉,嘴唇抹得血瓢似的。
给客人点烟的时候,她的膝往人家腿上倚;还给客人斟酒,有时候她自己也喝了一口。
对于客人,有的她伺候得非常的周到;有的她连理也不理,她会把眼皮一搭拉,假装没看见。
她不招待的,我只好去。
我怕男人。
我那点经验叫我明白了些,什么爱不爱的,反正男人可怕。
特别是在饭馆吃饭的男人们,他们假装义气,打架似的让座让账;他们拼命地猜拳、喝酒;他们野兽似的吞吃,他们不必要而故意地挑剔毛病、骂人。
我低头递茶递手巾,我的脸发烧。
客人们故意地和我说东说西,招我笑;我没心思说笑。
晚上九点多钟完了事,我非常地疲乏了。
到了我的小屋,连衣裳没脱,我一直地睡到天亮。
醒来,我心中高兴了一些,我现在是自食其力,用我的劳力自己挣饭吃。
我很早地就去上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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