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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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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面说我的梦游症是从1946年夏天开始有的。
有必要谈谈。
1946年4月,我是一个大学生,因参加民主学生运动,在汉中盆地的城固县被捕。
由于拒捕,脑袋被枪托几乎砸碎了,并未见多少血,却昏迷了好久。
自此,脑袋变得木木的,沉沉的,仿佛灌满铅。
夜里常常惊醒,狂吼,越来越严重。
1949年2月初,由老区进入北京城,到协和医院神经科就诊,几个老大夫会诊。
我诉述了病的起因和症状。
大夫们说我的颅腔有瘀血,压迫神经,于是发作类似梦游的症状。
要根治须开颅清除瘀血。
当时国内条件不具备。
他们里里外外认真检查了我的身体,认为我年轻,体质特好,瘀血可以自行吸收,病情会缓解,但过程过慢,人要吃点苦头。
这苦头,就是长期的梦游。
我的命运不行,几年之后,生命又遭到一次更深重的打击,在拘禁中精神极度抑郁,病情更为恶化,几乎三五天就狂吼乱撞地发作一回。
看管和审查我的人认定我一定有极严重的问题没有交代。
我诉述了我的病情,是过去的敌人把我的脑袋砸坏的。
不信。
后来,到医院看了病历,才知道我并非说谎。
派法医来治了几回,不见疗效。
又过几年,生活境遇得到改善,但病情并未缓解,梦游病仍缠着我不放,使我成为一个醒不过来的梦游患者了。
我这一生痴痴地写诗,追求的那个遥远的艺术境界与梦游中的世界竟然在冥冥之中毗连着,因而使我更加活得恍惚,分不清我是在梦游,还是在写诗。
说我是在梦游里写诗,在诗里梦游,都不算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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