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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前的黑暗最为黏稠,混着凯尔维尔近日不间断的冷雨,冻得人骨头发疼。
遍布苔痕的白岩城墙上,皇家卫队队长巴雷特转动着僵硬的脖颈,将视线从笼罩在雾霭中的王宫尖顶收回。
“见鬼的天气,”
老兵汉克把长戟顿在石砖上,他搓着满是老茧的手,“国王驾崩,连这天都哭丧个没完了?再这么下去,我的老骨头非得长出蘑菇来。”
年轻的列文打了个哈欠,强作精神,“汉克,你就不能盼点好?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降甘霖,是吉兆呢。”
他说着,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城外,在那片模糊的黑暗中,两万名本该保卫王国的士兵正将他们的君主之城团团围住。
“再说,咱们还有两位王子。”
汉克哼了一声,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明了,他压低声音“问题就在这,一个王国可没法有两位新王……”
列文似乎还想说什么,却被巴雷特严厉的眼神制止了。
议论朝政是重罪,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。
然而,沉默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不祥气息。
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国王乌瑟三世的溘然长逝,将一个棘手的谜题丢给了所有人。
王位的继承权,成了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将整个王国逼到了破裂的边缘。
一切的根源,都要追溯到那段讳莫如深的王室过往。
先王的第一任王后罗薇娜由埃莉诺太后亲自挑选,却从未得到丈夫的垂青。
只在嫁给国王第三年生下伊苏尔德公主,之后便再无喜讯。
好不容易在六年前又诞下埃德蒙王子,国王却在同年遇见了彼时还是索兰尼亚公主的凯瑟琳。
他很快便被其惊人的美貌所俘获,铁石心肠地废黜了发妻,一心只想迎娶凯瑟琳。
罗薇娜在羞愤中凋零,只留下了刚满一岁的埃德蒙。
而凯瑟琳王后,这位嫁入阿尔比恩八年的异国美人,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孤身而来的公主。
她凭借过人的手腕,在朝野与军中都培植了盘根错节的势力。
如今,她更是打出了最致命的一张牌:攻击乌瑟三世与罗薇娜的婚姻是在太后胁迫下的产物,因此根本无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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